观音文学

第6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（第1页）

这是赵书晴第一次见到凌华霜。

凌华霜周身散发的气度，仿若霜雪傲立，与京城里那些寻常贵女全然不同。她自带一股沙场磨砺出的凛冽，让人不敢直视。

冬日的暖阳洋洋洒洒倾落，仿若给这宫廷添了几分温柔滤镜，映照在凌华霜那随风轻摆的月白锦袍上，却没能柔化她半分，反倒更添清冷。

她步伐沉稳，拾级而下，每一步都似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，深邃双眸缓缓扫过台下一群低垂着头、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的小宫女，仿若在审视麾下的士兵。

在两级台阶处站定，她微微垂眸，低沉且略带中性的嗓音平平吐出两个字：“让开。”

太监赶忙驱赶宫女，众人忙不迭地动起来，有的朝前，有的后退，凌华霜从中穿行，恰好与赵书晴擦身而过。

彼时，赵书晴位于凌华霜左侧，两人眼角余光交汇刹那，凌华霜轻轻蹙眉，鼻腔里逸出一声冷哼，那哼声尖锐又冰冷，既是警告，也是赤裸裸的藐视。

赵书晴赶忙低下头，就在凌华霜要收回目光时，赵书晴右侧的小宫女不知是被凌华霜气场震慑，还是因天寒地冻身体抱恙，脚下一个踉跄，朝前栽去，撞上了凌华霜。

刹那间，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一旁护送的太监更是脸色煞白，双腿都打起了哆嗦。

凌华霜反应极快，侧身一闪，同时伸出手迅猛掐住小宫女的脖颈，神色冷峻得仿若霜雪，眼神似寒刀般冰冷，手指渐渐收紧，小宫女吓得浑身颤抖、嘤嘤啜泣，小脸涨得通红，眼看就要喘不上气。

周围噤若寒蝉，谁也不敢贸然劝阻。

赵书晴没动，她深知这皇宫禁地，凌华霜即便骄纵，也不至于在正元殿外公然行凶杀人。

果不其然，片刻之后，凌华霜甩开小宫女，冷冷撂下话：“若非看在你也是女子的份上，定不轻饶！”

赵书晴望着凌华霜远去的背影，就在方才碰撞瞬间，她敏锐捕捉到，凌华霜第一时间下意识护住了腹部。

还没等她细想，耳边就传来小宫女的低声抽泣，以及太监的呵斥：“算你运气好，遇上凌将军，要是碰上别的贵人，小命可就没了。”

是吗？

队伍继续前行，这场小风波，除了受惊吓的小宫女，旁人都没当回事。

可赵书晴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适，从凌华霜那句话里，她听出的并非同性间的怜悯，而是高高在上、对身份低微者的不屑，只是拿性别当了幌子。

“到了。这儿便是你们日后学习宫中礼仪之处，空房随意住，稍后嬷嬷就来。你，跟咱家来！”赵书晴闻声出列，微微低头，面容隐匿在众人视线之外。

她跟着太监走到偏僻角落，宫女们隐约能听见太监数落赵书晴的声音，彼此面面相觑，却都不敢吱声。

到了角落，太监压低声量：“夫人，咱家只能帮您到这儿了，往后的路，得您自个儿走。”不放心地又补一句，“夫人要是出了啥岔子，还请念着咱家今日的情分，保全咱家。”

赵书晴应道：“公公放心，书晴明白该怎么做。”太监点头，抱拳行礼：“咱家祝您一切顺遂。”说罢便匆匆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