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圈有点红,一脸无奈,“谁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好,我们心里都清楚。他们是不是乱党我不管,我就知道,他们比那些穿官服的好,起码不会欺压百姓。”燕霁雪听着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她看着刘大娘脸上那份怒意,第一次这么难受地感受到,朝廷的威信在底层百姓这里,已经薄得不像话了。是夜,燕霁雪带着松月回了将军府。两人先洗刷了一番,随后燕霁雪独自坐在书房,沉思许久。白日里清泉巷那一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。那些百姓们宁可护着刺杀太子的逆贼,也不愿相信官兵。这让她难以接受,可偏偏,她又亲眼目睹圣莲教的人对百姓有多好。她想了又想,走到书桌前,铺开宣纸,提笔给刘景煜写信。随后,叫来燕啸虎,让他进宫将信传给刘景煜。“这。。。。。。这怎么可能?”明懿听完燕霁雪的阐述,一脸不可置信,“百姓怎么会那么愚昧不堪,怎么会帮着逆贼?他们可是叛党啊,还敢刺杀太子!”“不是他们愚昧。”燕啸虎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地开口:“那些邪教教徒,最会蛊惑人心了。““你说的也不准确。”燕霁雪摇头,“如果只是单纯的蛊惑,怎么可能能让百姓们冒着杀头的风险救他们?”她停顿片刻,低声问,“你可还记得。。。。。。去年江南水患,朝廷拨的赈灾银两,最后到了百姓手中的有多少?”燕啸虎微微一怔:“娘娘的意思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官官相护,欺上瞒下。”燕霁雪目光锐利,“百姓们受苦太久了,谁也不愿意过苦日子,这个时候那圣莲教只需要略施手段,就能收买人心。”明懿倒吸一口凉气,直接站了起来,“若真如此,那朝中那些官员,岂不都是间接的罪魁祸首,这可不行啊。”“啸虎。”燕霁雪正色道,“你进宫顺便问陛下借些锦衣卫,暗中调查京官,看看究竟是谁尸位素餐,欺压百姓,这些人要是不查出来,不仅会出圣莲教,还会出白莲教,红莲教。”“是。”燕啸虎立刻动身入宫。三日后,燕啸虎带回了消息,却让所有人深感震惊。“那个吏部侍郎张运,每年俸禄不过三百两,却用家人名义,在城外购买了田庄千亩,实在是过分至极。”他单手叉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将调查来的东西拍在桌案上。“还有,那个京兆尹府的杜大人,去年他儿子大婚,聘礼竟值五万两,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,分明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!”听着这些,燕霁雪脸色格外阴沉。“更可怕的是。。。。。。”燕啸虎走到燕霁雪跟前,“这些人都曾与刘景麒旧部往来密切,他们的钱财来路不明,也去路不明,指不定就给了刘景麒。”“什么?”燕霁雪猛地起身:“刘景麒!又是他!”她来回踱步,许久才停了下来,一脸不解:“不对,刘景麒逃亡已久,朝中必有人替他操持捞钱之事,这个人官位一定不能低,但也不会太高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娘娘英明。”燕啸虎拱手一笑,“臣弟还查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。。。。。。”“谁?”“户部尚书,赵敬春。”燕啸虎沉声道,“此人掌管国库,最是有机会中饱私囊,从前我还觉得他为人清正廉明,原来竟然都是装的,怎么那么不要脸,简直令人发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