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次扶起碧桃,语气不再强求:“本宫竟不知,你想了这许多。。。。。。也罢,此事本不再逼你,你的心意,你的顾虑,本宫都明白了。日子是你自己的,如何选择,终究要你自己想清楚,无论你作何决定,本宫。。。。。。都依你。”碧桃眼中闪过如释重负的感激光芒,低声道:“谢娘娘成全。”燕霁雪看着她,心中暗叹:这丫头,竟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。或许,她选择的这条路,未必不是另一种明智。。。。。。。连着几日来,燕霁雪总觉得宫中气氛有些异样。来往请安的妃嫔们眼神闪烁,窃窃私语声在她经过时会倏然停止,换上恭敬却略显刻意的笑容。就连她宫中几个较为活络的小宫女,也在打扫擦拭时交换着欲言又止的眼色。这日,她正翻阅尚宫局送来的账册,碧桃神色凝重地快步进来,屏退左右后,低声道:“娘娘,宫外。。。。。。以及前朝,近来有些关于太子的流言传得甚嚣尘上。”燕霁雪执笔的手微微一顿,抬眼:“哦?都说些什么?”“说。。。。。。说太子殿下虽年仅十岁,却已显露出仁君之相,德才兼备,聪慧过人,是。。。。。。是天命所归的未来天子。”碧桃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不安,“还说陛下英明神武,太子殿下承继陛下与娘娘您的优良品德,实乃我朝之福。”账册被轻轻合上。燕霁雪的面色沉静如水,眸底却瞬间结了一层寒冰。“天命所归?”她轻声重复,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,“好一个天命所归,这般赞誉,竟放在一个十岁孩童身上?”她几乎立刻嗅到了其中浓烈的“捧杀”意味。将谨承捧得如此之高,近乎神化,其心可诛。一来,这等于将谨承置于炭火之上,成为众矢之的,引得其他有皇子的妃嫔嫉恨,二来,更是最阴险的一招,离间。皇帝刘景煜正当盛年,雄才大略,最是大展宏图之时。这般大肆宣扬太子如何天命所归,将他这个父皇置于何地?哪怕他再疼爱谨承,听得多了,心中岂能毫无芥蒂?帝王心术,最忌惮的就是有人,哪怕是自己的儿子,过早地觊觎或被认为能取代自己。“去,请太子过来一趟。”燕霁雪的声音恢复了平静。太子谨承很快便到了。他穿着杏黄色的常服,身量虽未长成,但步履沉稳,仪态端正,小小年纪已自有威仪。见到燕霁雪,他规规矩矩地行礼,带着对养母天然的亲近与敬重。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“承儿过来坐。”燕霁雪挥退众人,只留母子二人在内殿。她并未直接提及流言,而是温和地问了问他的功课和近日起居。谨承一一答了,条理清晰,态度恭谨。燕霁雪凝视着他,缓缓开口,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:“承儿,近日宫外有些关于你的议论,你可曾听闻?”谨承微微一怔,随即那双过于早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,他低下头,轻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