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兄,又去看风景了?”梁荣实打着哈欠,走向杨束。“阳光刺破云层,照下来时,那景色太漂亮了,怎么瞧都瞧不腻。”杨束笑道。“我太俗了,欣赏不来。”梁荣实拍去杨束身上沾着的水珠。“晨间冷,柳兄要当心身体啊。”这两天两人日夜相对,较之前要熟悉很多。“习惯了,基本没受过寒。”“今儿下午,就能到永陵了。”杨束微侧头,朝左边看。梁荣实跟着看过去,脸上露出笑容,“有段安稳的日子过了。”“等进了宅子,我立马准备一桌,好好请请柳兄。”“那我得大张口,蒸羊羔,烧花鸡,都来一份。”杨束念菜名。“一准给柳兄安排的妥妥的。”梁荣实豪气道。马车旁,梁姣姣远远瞧着亲近的两人,唇角抿了又抿。跟柳眠对着干,她孤立无援,毫无胜算。现如今的情况,别说弄清柳眠的目的,她连靠近他都很难。必须换个方式。梁姣姣眸光闪了闪,手指用力捏住。吐出一口气,她朝杨束和梁荣实走去。摔的太狠,梁姣姣脚踝处还是肿的,行走的很艰难,稍微大力点,眉心就不受控的蹙起。看到梁姣姣,梁荣实笑意收敛了些,他们已经这么避着了,姣姣还要来寻柳兄麻烦?赶在梁姣姣说话前,梁荣实快走一步,用眼神制止她。“姣姣,我们过去说。”梁荣实压低声。梁姣姣面色难看,大哥竟这般怕她伤害到柳眠,把她当狼防!压下不悦的情绪,梁姣姣扬起笑脸,“大哥,我是来跟柳公子道歉的。”“之前是我娇蛮了,不该因为受了点惊吓,就把脾气都发泄在柳公子身上。”听完梁姣姣的话,梁荣实很意外,更多的是惊喜,“姣姣,你能想通,真是太好了!”“大哥现在能让开了?”梁荣实咧开嘴,立马让开路。“柳公子。”梁姣姣对杨束行了一礼,“之前是我不对,我不奢求你不计较,只希望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。”梁姣姣的姿态放的特别低。杨束挑眉,换花样了呢。这是知道他路上无聊?“些许小事,二小姐不必放心上。”“柳公子大度,我却不能真当没发生,我会让柳公子看到我道歉的诚意。”梁姣姣神态认真。话落,梁姣姣行了一礼,转身离开。梁荣实忙跟上她,在一旁搀扶。桂文从杨束身后探出脑袋,惊讶道:“公子,梁姣姣转性了?”杨束抬了抬眼帘,“转性?”“跟你说多少次了,外头的女人,一个都不能信。”“马上就到永陵了,我显然没离开的意思。”“关系闹的太僵,梁姣姣连靠近我都难,更别说探出我的意图。”“只有关系和缓了,她才能盯着我,一旦我对梁家不利,立马进行阻止。”“公子,她有点天真。”桂文说出自己的评价。“温室里的花,能带点刺,就算很好了。”桂文看向帐篷,“公子,蝉蝉算外头的女人?”杨束想了想,给了桂文一脑瓜子,好小子,都会抓字眼了。“算。”“但她智力不行,撒不了大谎,更别提算计人了。”“你要是被她耍的团团转,趁早告老,还能保住点脸。”桂文嘿嘿笑,跟上杨束。用过早饭,一行人收拾好东西,继续朝永陵走。“柳兄,姣姣摆好了棋盘,让我请你上去。”梁荣实满脸的笑,他和柳眠相处时日虽短,却已将其引为知己。之前姣姣冷嘲热讽柳眠,梁荣实不胜烦恼,如今两人握手言和,他高兴的恨不得翻两个跟斗。杨束随梁荣实上马车,瞧了眼小桌上,杨束乐了,象棋啊。“柳公子。”梁姣姣打了个招呼,将倒好的茶水放在对面。杨束坐了下来,但茶水,没碰,娇养的姑娘,脑子一抽,办事挺虎的,杨束不在梁姣姣身上赌。第一盘,只三分钟,杨束就把梁姣姣将死了。第二盘,考虑到梁姣姣是个女孩子,不能太过分,杨束把时间缩短在两分四十秒。第三盘……没有第三盘,梁姣姣把棋收了。“柳兄棋艺精湛!”梁荣实星星眼,“你不知道我以往跟姣姣下棋,就没赢过。”“柳兄,你太厉害了!”杨束瞥了眼梁姣姣攥进的袖口,不仅没提醒梁荣实,还和他复盘刚刚的棋局。梁姣姣低下头,脸青一下,红一下,死死压着怒火。这个王八蛋!心胸宽广?呸!不能生气,我这会掀桌子,就如了柳眠的意,梁姣姣在心里反复念着。“二小姐?”“姣姣。”梁荣实喊。“啊?”梁姣姣抬头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“柳兄问你平日看什么书。”梁荣实担忧的看梁姣姣,“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“有些累。”“我让他们停一停。”梁荣实说着掀开了车帘。“大哥,离永陵不远了,到了再歇,我撑得住。”梁姣姣拦住梁荣实。“梁兄,我们先下车,让二小姐养养神。”杨束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勾,到底年轻啊,压不住火气。“姣姣,大哥就在外面。”梁荣实不放心的叮嘱。梁姣姣含笑点头,两人一走,她的笑容立马收了。“这么牛,怎么连功名都考不上!”“尖嘴猴腮!阴险狡诈!”“心胸狭窄!毫无风度!”“……”梁姣姣扯巾帕,红唇上下张合着。声音虽不可闻,但一瞧就骂的脏。之后的路,梁姣姣都没再去和杨束亲近。……看着百米外的永陵城,梁荣实拿袖子擦了擦眼睛,哽咽着开口:“柳兄,我们到了。”“是啊,到了。”杨束盯着永陵两个字,露出了笑容。和梁荣实的喜悦不同,杨束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,透着势在必得。在城门口出示了路引,一行人进了城。作为齐国的帝都,永陵在繁华上,无疑超过其他府县,放眼望去,都是人。杨束在小摊前,给蝉蝉买了个肉包。抬头的那一刻,杨束视线凝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