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簪》第一章:雪夜重生
大楚永徽十七年,冬至。
小乔蛮蛮在漫天飞雪中醒来时,指甲正深深掐入掌心。前世此刻,她正穿着婚服跪在乔家祠堂,听父亲说魏家世子乃人中龙凤,却不知这桩婚事是场绞杀乔家的阴谋——三日后她会被灌下哑药,看着兄长被诬陷通敌,父亲血溅金銮殿,而魏劭的剑会穿透她的胸口,剑尖挑着她的半片琉璃簪。
姑娘,该上妆了。婢女春桃捧着鎏金妆奁进来,镜中映出她十五岁的脸,眼角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,却比前世此刻多了分冷意。她摸向鬓边,那支本该在今夜失窃的并蒂莲金簪还在,簪头珍珠里藏着乔家灵脉的密钥——前世她就是因丢了这支簪子,才被魏家巫祝破了灵脉结界。
把簪子给我。她按住春桃的手,触到婢女袖中硬邦邦的纸角。春桃脸色一白,后退半步:姑娘。。。。。。这是夫人让我。。。。。。
让你什么小乔蛮蛮扯出那张纸,上面是母亲的字迹:魏家婚书藏玄机,子时三刻祠堂见。她指尖发抖,想起前世母亲正是在今夜坠井而亡,死前手里攥着半片魏家纹银——原来母亲早知阴谋,却被内鬼灭口。
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。她掀起锦缎窗帘,看见玄色披风的身影勒马停在乔府角门,月光落在来人肩头的狼首刺绣上——是魏劭的亲卫玄甲营。前世此时,这些人正潜入祠堂替换婚书,用巫蛊术篡改乔家灵脉契约。
备马,去祠堂。她扯下婚服外裳,露出里面的劲装,春桃惊呼着要阻拦,却被她点了哑穴。雪地靴踩过积雪,她摸出怀中的琉璃哨子——这是前世兄长临死前塞给她的信物,能召唤乔家暗卫。哨音未落,三道黑影已落地抱拳:属下来迟。
祠堂的铜锁被灵脉之力震碎时,子时三刻的梆子声刚好响起。小乔蛮蛮在供桌下找到暗格,里面躺着的不是婚书,而是卷着魏家纹章的密信,字迹竟与母亲的一模一样:双生契现,灵脉归位,永徽十七年冬至,魏劭必取你灵脉为聘。
好个灵脉为聘。她捏紧密信,指甲刺破掌心。前世她以为魏劭对她的温柔是真心,却不知每次亲吻都是为了引出灵脉之力。此刻想起他指尖的温度,竟比这雪地更冷。
乔姑娘好兴致。熟悉的声音从梁上落下,魏劭身着玄甲,腰间悬着她前世见过的裂魂剑,剑柄缠着半片琉璃——正是她那支并蒂莲簪的残片。他挑眉看她,眼角泪痣在烛火下泛着红光,听说你不想嫁
小乔蛮蛮后退半步,灵脉之力在掌心凝聚。她看见魏劭袖口露出的刺青,那是魏家巫祝的锁魂咒,前世正是这咒文控制他对她痛下杀手。而今生,她在市井听说过的魏劭弑父传闻,此刻有了新的解读——或许当年魏老将军的死,也与双生契有关。
我要见母亲。她扬声说道,余光瞥见供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支香,其中两支已燃尽,剩下那支的灰烬竟摆成救字。这是母亲的暗号,说明她此刻就在祠堂某处。
魏劭突然逼近,抬手扣住她下巴,剑鞘抵住她后腰胎记——那里藏着乔家灵脉的命门。他指尖擦过她唇畔,声音低哑:想见乔夫人先告诉我,你颈间的灵脉玉,是不是藏着初代契主的密钥。
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。小乔蛮蛮望着他眼底翻涌的紫雷耀,想起前世他临终前说我从未想过伤你,那时她才明白双生契的诅咒早已深入骨髓。此刻她故意贴近他,让灵脉之力与他的雷火产生共鸣,果然看见他眉间闪过痛楚——这具身体,果然还在承受契主反噬。
魏劭,你我都清楚,这场婚姻不过是场交易。她反手握住他手腕,指甲掐入他旧伤,但我要加个条件:成婚后,你我各取所需,互不干涉。
他瞳孔骤缩,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冷静。就在此时,祠堂地砖突然震动,露出暗格里的青铜鼎,鼎中浮沉着半块龟甲,上面刻着与她胎记
identical的纹路。魏劭的剑铮地出鞘,却在龟甲光芒亮起时,被震得脱手飞出。
原来在这里。小乔蛮蛮捡起龟甲,灵脉之力涌入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炸开——母亲被魏家巫祝逼问灵脉密钥,兄长在天牢里被灌下蚀骨散,而魏劭跪在金銮殿上,掌心握着她的半片簪子,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悲痛。
把它给我。魏劭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,却在伸手触碰龟甲时,被灵脉之力灼伤。小乔蛮蛮后退半步,看见他掌心冒出青烟,而龟甲上竟浮现出蛮蛮二字——那是母亲给她取的乳名,意为灵脉蛮蛮,可撼天地。
祠堂外突然传来喧哗。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在喊保护姑娘,却夹杂着兵器相交的脆响。魏劭皱眉望向窗外,玄甲营的暗号声此起彼伏,显然有第三方势力介入。他突然扯下腰间玉佩塞给她,玉上刻着劭字,竟与她的灵脉玉严丝合缝:从密道走,天亮前别回府。
你呢话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关心,小乔蛮蛮迅速冷下脸。魏劭勾起嘴角,指尖替她理了理乱发,这次没有了前世的狠戾,只有转瞬即逝的温柔:我要去会会,那位想让我们双生契主同归于尽的好心人。
当她顺着密道跑出祠堂时,雪越下越大。小乔蛮蛮握紧龟甲,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:雷火噬心,灵脉护魄,双生同命,可逆乾坤。远处传来乔府方向的火光,她知道,这一世的权谋之争,才刚刚拉开序幕——而她,再也不会做任人宰割的棋子。
雪粒子落在灵脉玉上,竟化作点点荧光。小乔蛮蛮抬头望向夜空,看见半轮残月旁有两颗流星划过,一颗紫雷耀,一颗青芒闪,正如她与魏劭的命数,纠缠千年,终成绝响。
《重簪》第二章:金銮惊变
永徽十七年冬至,卯时三刻。
乔府喜堂的鎏金烛台上,二十四盏并蒂莲灯映着新娘的盖头。小乔蛮蛮坐在喜床上,指尖抚过袖口暗纹——那是用灵脉丝线绣的破字咒文,专门克制魏家巫蛊术。春桃站在一旁,看似在整理嫁衣,实则袖中藏着她昨夜配制的醒神散,可解百种迷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