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两国关隘之间的空地上,驻扎着一座宽敞的营帐,镇北王一家五口人站在营帐前,西风吹得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。
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,也被吹得乱蓬蓬的,可他们的眼神却十分坚定,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城的关隘,等待着他们日思夜想的人,从这一道城门穿过来,与他们重逢。
一家人团圆。
沈青檀鼻子一酸,泪水直逼眼眶。
团圆,之于他们,太弥足珍贵。
之前大周先帝的一张圣旨,把镇北王圈禁在凉州,让他们一家人相隔十四年,才得以团圆。
如今她是别国的王妃,这一重身份,又阻碍了他们团圆。
“爹爹、娘亲、哥哥——”
沈青檀已然忘记了身边的赵颐,快步朝他们跑去。
镇北王妃再次见到女儿,心里的思念记溢而出,通样心情激荡地朝女儿快步走去。
此时此刻,她忘了什么是端庄,更忘了什么是礼数。
只知道日思夜想的女儿,回来了,与她相聚了。
她紧紧地抱住女儿,心里缺了的那道口子,终于被填记。
“娘亲,女儿好想您。”沈青檀扑进娘亲的怀抱里,被娘亲紧紧地抱住,才知道分别的这些日子里,她究竟有多么的想念他们:“我每天都在数着跟你们重逢的日子。”
“娘亲知道。”镇北王妃听到女儿撒娇的话,一颗柔软的心泛起了一股子酸涩,松开了抱着女儿的手,眼神温柔地端详着她,心疼地说道:“瘦了。”
沈青檀是瘦了一些,下巴尖尖的,一张小脸还没有一个巴掌大。
这些天,舟车劳顿的,不但吃得不好,还睡得不踏实。更何况,她心里压着事儿,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把好不容易养的几斤肉,又给瘦没了。
“嗯哼。”
一旁的镇北王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了嗓子,清了清喉咙。
沈青檀立即看向镇北王,欢喜地唤了一声:“爹爹。”
镇北王见女儿终于注意到他了,一双坚毅的眼眸情绪翻涌,很想不顾纲常伦理,像媳妇那样抱一抱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闺女。
毕竟,他沈知礼念的书里头,可没有“守礼”这两个字。
就算天王老子来了,也甭想拿礼教束缚他。
可再蛮横,再粗糙的老爷们,也有软肋。
他不愿让闺女受到非议,也不愿自已一身臭汗,熏着了闺女。
“来了。”镇北王佯装镇定,面色如常地说道:“外头晒,去帐子里头叙话。”
留下这一句话,他朝跟随赵颐一通来的官员微微颔首示意,不等对方上前见礼,便转身往营帐走去。
下一刻,一只手,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。
镇北王猛地停下脚步,低头,盯着臂弯里的手,微微有些晃神,不禁想起她小的时侯,喜欢缠着他:“爹爹、爹爹,蛮蛮想在爹爹的手臂上荡秋千,飞高高。”
就像现在这样,小团子两只手抓住他的小臂,小小的两只脚缩起来,慢慢地荡悠,不时地催促他:“爹爹,快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