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谋友胸膛剧烈起伏,强压着撕碎眼前之人的冲动,声音冷冽如刀:“俞有田!余家供你父子吃穿,供你与我弟弟同窗共读,视你如子侄!
这便是你的报答?将我弟弟唯一的骨血,当作你俞家的奴隶糟践?几十年敲骨吸髓!你俞家的良心,喂了狗吗?!”
“报答?良心?”
俞老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。
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伪装。
他猛地拔高尖利刺耳的嗓音,积压数十年的怨毒喷涌而出:“那是施舍!那是你们老爷少爷丢给下人的残羹冷炙!
读书?读再多书我也是你们余家的奴才!永远低你们一等!”
他浑浊的老眼赤红如血,“我想反抗这命运!有错吗?!我爹有良心,不还是死了?到死都念着你们余家的恩!让我把那箱东西留给那小贱种!
真是笑话!
这都乱世了!鹿城都没了!余家也早完了!那些金子、银子、古董!是我们俞家拿命护着那病秧子逃出来该得的!本该就是我俞家的!他居然让我还回去?!”
他唾沫横飞,喘着粗气,指向虚空控诉:“我没让他俞建平饿死冻死,就是天大的恩情!他给我俞家当牛做马,那是他欠我的!欠我们俞家的!”
余谋友看着这张因贪婪怨恨彻底扭曲的脸,怒火沉淀为冰海般的蔑视。
他缓缓坐下,声音低沉却穿透骨髓:“所以,你所谓的‘应得’,就是背叛父命,欺主窃财,精神奴役,最后还要用最毒的政治构陷毁掉恩主遗孤?俞有田,你比豺狼更恶毒!”
“我恶毒?!”
俞有田如被踩了尾巴的疯狗,歇斯底里咆哮:“哈哈哈!都是人命!凭什么我生来就是下人!凭什么我爹至死念你们的恩!凭什么,你们生下来就是人上人?!
我不服!我不认命!我就是要让俞建平知道,他永远低我们俞家一等!他爹就是个逃命的黑心贼!”
“够了!”
余智伟厉喝拍案,目露寒光,“冥顽不灵!我们不同的从来就不是命!因为我们祖上努力奋进!是我们懂得利用一切资源成长自己,是因为我们懂得感恩不忘本!”
余家一开始也不是暴发户资本。
他们祖上也曾是别人家的下人。
只不过他们的祖辈会利用主家的条件成长自身。